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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两人俱是人棈
 “错过了同北雁的最后一战,一直是朕心中之憾。这十余年来,朕始终盼着能重回战场、能重拾昔年志业,亲自率军击溃北雁。如今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来了最好的时机,自然说什么都要亲手做个了结。”萧宸因而沉默了下。

 若连前一世也算上,父皇倒是已经“亲自率军击溃北雁”过了。问题是,前生对北雁的胜利,是以他的死、以父皇阵前杀子的惨烈代价换来的,连想都觉得苦涩非常,又如何称得上完?更遑论庆祝了。

 他没经历过康平之,也没真正上过战场、领过军,自然很难体会父皇对这一切的执着,但若从洗清、掩盖前生的阴影来想,父皇如此决定,倒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只是御驾亲征…想到父皇先前“天南地北、两厢隔离”那句,少年心下微酸,忍不住低下了头,音声有些艰难地问:“然…父皇不儿臣同往?”“朕需要你替朕好好守着后方、守着大昭。”“可父皇先前离京之时,不是也让楼相和五皇叔…”

 “暂时离京和御驾亲征是两回事。你是朕寄予厚望、手把首培养出来的太子,自然得在朕出征时担起家国大任。”萧琰虽能体会爱子的担忧和不舍、也曾动过将人带在身边的念头。

 但朝中对他天天将宸儿拘在身边的举动早有非议,若连出征都要将人带着、而非按制由太子监国,只怕他“疑忌太子”的传闻立时便要甚嚣尘上。某些人给他强行打下去的野心,多半也会因此再度冒出头来。

 换言之,不论是从稳定朝局方面来说、还是从培养、锻链次子的应变能力来说,将太子留朝监国,都是最为合适且稳妥的决定,而这一点,不用他明说,对政治有足够感度的萧宸也是十分清楚的。

 只是清楚归清楚,一想到父皇开便要远赴边疆,自个儿却只能留守朝中、从一封封延迟的战报中确认父皇的安危,心底的不安和波澜,便怎么也无法平息。

 “父皇…”他喃喃低唤,“可战场…终归不比平时…”“这场仗,朕已在那样痛苦的状况下赢过一次,自然也能够再赢上第二次。”帝王半是承诺半是安抚地接续着道,“还是说,父皇就这般不值得你信任?”

 “自然不是…”“那不就得了?”“父皇…”“况且,北疆毕竟是你前生…纵使劫数已过,那等凶地,宸儿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儿臣明白。”听父皇连这个理由都用了上,萧宸便有千百个不愿,也只能认命接受了这个事实。因知晓父皇对朝堂的掌控能力和说一不二的威信,年轻的太子对朝臣的劝阻完全不抱期望。更不可能在父皇已事先同他通过气的情况下明目张胆地出言反对。也因此,除了好好把握别前的时光。

 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努力熟悉政务充实自己,从而在父皇亲征时稳定后方、成为征北大军最为有力的后盾而已,想到这里,少年心下暗叹。

 正想着辞别帝王回兴麟殿里好好想想,不意一只手却在此时蓦地潜入衣襟,隔着里衣把玩、起了他的首…意料外的发展和随之而来的酥麻疼意让萧宸浑身一震、间一声“父皇”便待口。

 那熟悉的温软却已紧接着贴覆而上,用最直接也最暴的方式生生止住了他所有话头…等到‮子身‬被强行按倒榻上、周身衣衫也又一次被大力拉扯开来时,萧宸除了“父皇当真狡猾”便再没有任何思考的余裕了。

 ***那场笑话一般的诬陷,最终以该名御史的徙、和两名兴麟殿宫人和一名美人遭杖杀的结局落了幕。说来也是他父子二人疏忽了…因萧宸几乎天天留宿紫宸殿。

 即使当初配到兴麟殿的宫人都是背景干净、仔细筛选过一番的,却仍不免让人钻了空子。寝殿是由安远直接掌着的,又有芰荷和藕花协助,倒没让不该接近的人接近。

 可几处连萧宸自己都只去过一次…还是入主兴麟殿当…的偏殿,却都给有意无意地放置了一些按制只有帝王能使用的装饰器物。若非他与父皇的关系非同一般,平起居作息也都是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就算这事儿最终证实了只是一场栽赃嫁祸,怕也会真如父皇所说、让他父子二人因此留下相应的阴影、隔阂甚至怀疑。

 更别提此次兴麟殿让人动了手脚,不仅作为总管的安远责无旁贷,连萧琰都要担上一部份的责任了…原因无他:指使那两名宫人在偏殿放入逾制器物的,便是他当初脑子一到爱儿后院的几名美人之一。

 此女身家清白,乃是某个八品京官家中的庶女,因相貌妍丽、容姿出众,十三岁便让家人使通门路送入宫中,就盼着找到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带掣着一家犬升天…不想还没找着机会“偶遇”帝王。

 就先让当时还未出宫建府的皇长子萧宇勾了住。萧宇毕竟也承袭了萧琰的血脉,又是以皇长子的身分在宫里长大的、在萧宸回宫前可说是众皇子里“最有希望”的一个。

 即使他容貌只得了帝王六分,情在帝王看来也难堪大任,可在一个出身相对低微、又深受某些话本荼毒的十三岁少女眼里,这个俊美矜贵的皇长子便是梦中良人的化身,真真是一见倾心,无可自拔了。

 她相貌确实出色,又因年岁尚轻、进宫的时间也不长,还未给这深宫磨去天里的那些纯真和活泼,即使见惯美人如萧宇,也不由生出了几分心思。

 只是他当时仍给戚德妃寄予厚望、自个儿也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错,便想着等父皇往他房里赐人的时候再正大光明地将此女要过来。

 岂料接着却是一夕风云变,自以为“触手可得”的太子之位变得遥不可及,让他脑子只剩下该如何挪去那颗名为“萧宸”的拦路石,却哪还有心思去儿女情长?

 事实上,也正因为萧宇未曾真正收用此女,后来也渐渐少了联系,才让此女避过了潜龙卫的眼目,最终让心烦意的萧琰进了次子后院当中。按说从攀高枝的立场来看,已被立为太子的萧宸绝对是比如今给圈了的萧宇好上千万倍的选择。

 可惜萧宸立场坚定,连一步都不曾踏进几女所住的侧殿,让那名女子连移情别恋的机会都没有,怀着心对萧宇的思念和对萧宸的怨恨住进了兴麟殿,最终设计了这么一出栽赃嫁祸的戏码,当然,不论是负责审人的潜龙卫、还是从潜龙卫手中取得口供的帝王和太子,都不会傻到以为这事儿是对方一个人整出来的。

 不说其他,单单那些逾制的器物和“事证”就不是一个八品小官的庶女能够到的。更遑论将种种“证据”送出兴麟殿、辗转交给那名傻傻出头的御史?栽赃的部分,有能力整出这事儿的。

 无非是掌管宫务的戚德妃或陆淑妃…甚至可能是两者合谋,只是两人俱是人,又手握后宫宫务多年,真查起来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搞定的。

 出兵北疆的计画又到了关键的时候,委实分不出心力来掰扯这些。故同次子仔细沟通过后,萧琰只让宫中安的潜龙卫多加留意二妃的动作便停住了对这个案子的调查。  T.uG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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