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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这样顺从态度
 他视若珍宝的爱子、他寄予厚望的麟儿也依旧与己心有灵犀之时,单纯的喜悦之外、帝王更不由生出了那么几分“天意如此”的宿命感来。

 这一刻,饶是萧琰性格沉稳隐忍、十分的情绪往往至多出两三分来,仍不由一个‮劲使‬儿将爱子抱进怀里狠狠了一顿,又捧起那张清美俊秀的脸庞往两颊、额角大大亲上了几口,让一旁瞧着的曹允等人错愕之余亦是大为感叹,心道别看那皇五子风头甚健,真正能将帝王情绪牵动到如此地步的,始终仍只有二殿下一人。

 但旁人如何作想,此刻的萧宸都已再无力去揣测、顾及,他先前沉浸在对北雁之事的分析当中,只一心想着要尽展所学、看到父皇赞许骄傲的表情,不想这表现好过了头,竟将帝王刺得直接动起了手…猝不及防下。

 那接连落上面颊的几个亲吻让的萧宸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一时血气奔腾、心跳如雷,体内更难以自地窜起了阵阵热度,竟隐隐有了那么几分白里酒意上头时的醉醺然之感。

 更别提此刻仍包裹着周身的、那令人心安沉沦的气息、温暖和力道了。望着那近在咫尺、俊美无俦的熟悉面庞,感受着颊上残留着的、干软热的触感,难以言说的酸帐酥麻瞬间充了少年心口,让他神情一时有些恍惚,既沉于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又带着那么几分连自己都分辨不清的渴盼和空落…

 “宸儿?”萧琰毕竟是极为自制的人,短暂的失控后很快便恢复了原有的理智,自也不曾错过怀中少年此刻怔忪痴愣的表情,他虽不知爱子此刻怔愣若此的理由。

 但想到自己方才一时激动,竟忽略了宸儿早非昔年孩童的事实径直抱着人亲上了好几口,便不由老脸发红、有些尴尬地一声轻咳:“抱歉,是父皇唐突了。一时高兴过了头,忍不住便像你小时候那样…可吓着了?”

 “…只是有些怀念而已。”藏下了心头因那一瞬的痴沉沦而掀起的滔天骇,萧宸摇‮头摇‬、轻描淡写地将自个儿的反常就此揭了过,随即语气一转,将话题拉回了此前正谈着的事情上头:“孩儿对北疆之事的分析可还妥当么?”

 “自是极好的…如若不然,父皇又怎会表现得如此失态?”帝王笑着道,并不吝于对次子的赞美,“宸儿一直都是朕的宝贝、也是朕的骄傲。”“父皇…”闻言,萧宸讷讷应了声,清美的面庞却已因那过分直白的称赞而再度染上了阵阵红霞。

 看着爱子面若桃花的动人模样,萧琰一瞬间几乎有种冲动想再次低头亲一亲少年鲜滴的粉颊,却终究还是着自己将之压抑了下,只抬掌轻抚了抚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端美容颜,轻声道:

 “朕此来昭京,所为为何,宸儿应该相当清楚才是。”“…嗯。”“你是朕的爱子,后将要延续国祚的承重之人,有知兵事之心虽好,但若因此疏忽了自个儿应尽的本分,便只是舍本逐末的愚蠢举动而已…

 比起继续隐瞒身分到军中又或江湖上历练,你更该做的,是回京肩负起储君的名位与责任,尽快于朝堂上树立威望才对…莫忘了。若是整个大昭都知道朕的宸儿有多么出色,不仅于整个朝廷的稳定大有裨益,也能减少许多无谓的争端。”

 次子本就是萧琰心中唯一的储位人选,只是因着高氏之事和其后的种种波折而未曾付诸实行而已。

 如今宸儿‮子身‬尽癒、又有了相当的自保能力,自还是尽早将储位定下得好,也省得某些人心存妄念、由此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

 ***帝王虽未将心中的顾忌说得太过明白,但萧宸有前生的经历在,自然很清楚父皇口中的“争端”指的是什么。储位未定。

 就代表还有争取的可能,而身为皇子,又有谁不曾做过荣登大宝、登极临视的美梦?如非父皇正当盛年,几个兄弟也才刚到了临事的年纪,只怕人心浮动下,整个朝堂早已彻底陷入诸子夺嫡、派系倾轧的漩涡当中了。

 事实上,萧宸前生之所以落得那般下场,也正是因为身分特殊,让那些争储争到疯魔的人当成了心腹大患所致。

 按说他上辈子经历了那么一遭,对储位空悬的隐患本该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清楚、警觉才是。可萧宸幼时…这里指的自然是前生…曾有过的志向和野心,早在那数千个绵病榻的日子里被病痛彻底消磨了殆尽,就是重活一世,有了从头再来、彻底翻盘的可能。

 他也始终不曾真正将父皇托以家国重任的言词往心里放,自也不会想到自己久未归京以致储位空悬,会令前朝后宫掀起多么大的波澜,他虽心渴盼着父皇的宠爱与关注,却不像其他兄弟又或那些个后宫妃嫔一般。

 是为了藉此换取更高的位份、更大的权力。这些年来,他心心念念的始终都只是父皇一人,从不曾对那个人人欣羡向往的位子动过半点心思。

 之所以如此奋发向上、自我进益,归结柢,也仅仅是不想辜负父皇的期待、渴望能成为父皇的臂助而已。也正因着如此,便是帝王不提储位之事,萧宸也早在父皇亲往景丰楼寻他之时就已做好了回宫的打算。

 如今听父皇主动提及,当即顺着口风一个颔首,应道:“是孩儿想得浅了…一切听凭父皇安排。”

 “如此,让人将该收拾的收拾、该准备的准备,三后便随朕启程回京。”见少年应得干脆,本担心爱子会否玩到心野了不肯回宫的帝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雷厉风行地紧跟着做出了指示…“还有…道别可以,可不准再找你那宁姓同窗喝酒,知道么?”

 “孩儿遵旨。”三后启程虽有些赶,但父皇是抛下了公务特意前来他的,耽搁久了总不是个事儿,以萧宸一贯知事理、又处处以父皇为中心的子,哪还生得出半点意见?

 尤其他只需人跟着走就好,家当什么的尽可放着让下人慢慢收拾,应承起来自无半分勉强,只是想到父皇还不忘特意叮嘱他莫要同行喝酒,许是对他此前喝得醉醺醺的事儿有些着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解释道:“孩儿今日本是第一遭同人那般恣意畅饮。若父皇不喜,孩儿再不做便是。”

 “…这倒不必。朕只是担心你酒意上头,容易失了警觉为人所趁。要真想喝个痛快,父皇陪着你就是了。”

 “孩儿明白。”萧宸虽不觉得自己会轻易着了旁人的道儿。但父皇此言本是出于关心,他听话应着便是了。却是无需为此争辩些什么,而这样顺从的态度,无疑大大取悦了帝王。

 萧琰之所以千里迢迢赶来昭京,就是担心彼此之间的感情因这五年的分别而生疏、爱儿也再不若当年那般亲近依赖他。

 如今见次子对自己的孺慕信任仍一如当年,心下松了口气之余更是因这睽违多年的、父子间全无一丝隔阂的亲密融洽而倍觉开怀,终究没忍住悦却也躁动的心绪、低头又自亲了亲爱儿额角。  T.ug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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