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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看来,这屋子的主人并不喜欢旁人打扰,所以故意在门口植醉仙堇,但眼前的雪雩已没第二条路可选择,渡宇哥迫切地需要一位大夫,这位深谙医理的隐世神医是她唯一的希望。

 雪雩望了昏的渡宇一眼后,拨起一把秋雁葵含在口中,凭着残存的真气拨地而起,直直越过整丛醉仙堇,飞入竹屋。

 一进到屋内,雪雩才松了口气,拿下醉仙堇,小心地环视四周。

 “对不起,请问有人在吗?”

 “有人在吗?”雪雩唤了好几声,但偌大的竹屋却没有半点音响。

 糟,难道主人不在?焦急的她不经意地一抬眼,霎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墙上…怎么会有一幅自己的画像?

 雪雩呆呆地走至画像前,几乎看痴了。

 画中的姑娘着一袭雪白的花钗翟衣,娉婷出尘地宛如凌波仙子,双眸晶莹剔透,眼波嫣然若醉。嘴角有一抹似笑非笑的纯净笑容,沉静如兰的气韵古典灵雅,神态确是如此婉约柔媚。

 这等冷姝绝的女子,任任何男人见了莫不失魂落魄、深陷其中。

 越望着画中的女子,雪雩晶灿的双眸也越睁越大。不可思议…画中的人给她一股好奇特、好奇特的感觉,似乎在照镜子,她没有画中姑娘柔媚动人的眼波,也没那股成的韵味。但…两人的五官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像上只有两个字——纤影。

 纤影?是这姑娘的芳名?

 雪雩忍不住想去碰那画像,但她的手才刚举起来,一片竹叶却来势凌厉地直飞过来。

 “啊!”雪雩惊呼,捂住自己的右手,血丝已缓缓渗出。

 随着咳嗽声,一貌相清癯,仙风道骨的老人慢慢地由内室走出来,严厉地问:

 “不准碰那幅画!谁让你进来的?”

 “对不起,前辈。”雪雩诚挚地道:

 “贸然打扰实在情非得已,因我的朋友深受重伤,情急之下只好闯进来,恳请前辈救他一命。”

 雪雩这才发现…这老前辈居然双目失明,但他刚才却可毫不偏差地以竹叶中她,他的武功造诣及内力一定相当惊人。

 “我不是大夫,不懂医术。”竹云老人冷酷地道:

 “我更不救江湖中人,你走吧。”

 “不,前辈,我们并不是江湖中人呀。”雪雩急切地道:“我的朋友被紫电幻影针所伤,命在旦夕,求前辈您大发慈悲救救他吧。雪雩愿为前辈做牛做马,一辈子在这伺候您,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那不关我的事,”竹云老人更加冰寒。

 “我也不需任何人替我做牛做马。滚!你们这些俗物别玷污了我的屋子,快滚。”

 “前辈,您不能见死不救。”雪雩哀求着:

 “我的朋友中紫电幻影针已有好几个时辰了,拖越久对他越不利,他可能根本无法支持到下山,求求您。”

 雪雩“咚”地跪下来,往前想抓住老人的手,但她还没碰到他的衣袖,一股‮大巨‬的力量突然“轰”一声,将雪雩狠狠地震飞出去。

 “啊!”她在惊叫中落地,发现自己竟已置身竹屋外的梧桐林。好可怕!这老前辈的内力竞如此丰沛惊人,雪雩相信他只要在多运点力道,她一定当场毙命。

 不!我绝不放弃。雪雩不顾浑身伤痕累累,挣扎地站起来,她要再闯入竹屋一次,她一定要求到前辈答应救渡宇为止。

 她正要再运用轻功往上掠,竹屋的门突然开了,老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雪雩大喜:“前辈!请您…”

 竹云老人突然把一样东西直朝雪雩扔过来,她下意识地接住,竟是一件相当保暖的厚氅。

 “明天早上天一亮你们就滚!”老人冷漠地开口。

 “胆敢再擅闯逐云轩,我绝不手下留情。”

 竹门“砰”地关上。

 “前辈!不!”雪雩绝不甘心,她正想再冲进去时,一股奇异的香味突然扑鼻而来。

 这是…雪雩脸色骤变,不!不要…

 她火速地冲向靠在树下的渡宇,背起他往另一头狂奔。

 十薜夺魂香,片刻之间令人四肢无力,迅速陷入昏

 雪雩将渡宇放在距竹屋较远的老松下,哀痛地望着竹屋。

 为什么?您怎能见死不救?

 那‮夜一‬的雪,又厚又重。

 冷…好冷好冷!

 雪山的深夜,气温几近降至冰点。雪雩紧紧地抱住渡宇,再用厚氅将两人裹起来,但还是好冷好冷…呼啸的寒风侵人她的四肢百骸中,止不住地颤抖。

 雪雩的双耳及双颊都已冻僵了,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浑身像冰柱的她,双眼却燃烧着熊熊烈火。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竹屋…她绝不放弃,不管要付出任何代价,她一定要求老人帮渡宇治病。

 “嗯?”渡宇低哼一声,眉毛痛苦地纠结。

 “渡宇,”雪雩紧张地道:

 “你不舒服是吗,对不起…请你再忍一下,我一定会求前辈帮你医治。”

 渡宇缓缓睁开失神的眼,这是自他昏后首次清醒。

 “雪雩?”

 发烧的他呼出灼灼的热气,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不是叫你赶快下山吗?”

 “渡宇,别说话。”雪雩温柔地轻拭他额上的汗:

 “你在发烧,多休息一会儿。”

 “回答我!”重病的他依旧愤怒地吼着:

 “该死的!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下山去?还留在这鬼地方?你…你的手这么冰,你想冻死吗?”

 “别想赶我走。”荏弱的雪雩此时却散发惊人的毅力。

 “我绝不离开你,绝不!”

 “你…”又怜又气的渡宇使出残弱的力气想推开她,把她推得远远的。但头重脚轻的他根本重心不稳,一个踉跄他便摔在地上。

 “渡宇!你没事吧?”雪雩慌张地扶他,滚滚热泪也不听使唤地直下来。

 他半趴在地上,深深地凝视她,狂野而焚焚燃烧的黑眸溢足以碎她的狂焰与挚情。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沙哑低沉地道:

 “我,随时都会死。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不许你这么说。”雪雩噙着泪水捂住他的,哽咽而坚决地说:

 “你会好的!一定会好。你是凌渡宇,是我深爱的渡宇,你曾答应我要保护我一辈子,我绝不走!这一生你绝甩不掉我。”

 “雪雩!”深刻的震撼与悸动飞入他的鹰眸中,他感到呼吸急促,喉头转紧,大手狠狠地拉她入怀,心痛地抚着她柔细的发丝。

 “你真的跟着我,你会吃苦的。”

 “不。”雪雩两手紧抱住他的,在他怀中坚定地‮头摇‬。

 “我不苦,我只求能与你终生厮守。失去你,才是我痛苦的开始。”

 “宇…”雪雩吻着他犷的胡碴,方而富个性的下巴,一路吻到那薄而坚毅的角,深情款款地低语:

 “不要赶我走,更不要让我失去你。我是‮儿孤‬…自小到大,从不敢梦想会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敢相信会有人以性命来爱我,把我看得比他的性命更加重要…但,你却出现了…”

 “宇…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她柔软的樱在他上辗转绵,又轻轻地放开。

 “自第一次在宫中看到你就偷偷地喜欢上你,虽然你是那么狂放嚣张、霸道不羁。但…我的视线就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你。我的心、我的情感为你而飞跃、跳动…似乎十八年来,我直至此刻才算真正地活过、爱过、被爱过。宇,别让我害怕会失去你,别在我无可自拨地爱上你后又抛下我。”

 渡宇的大手扣住她的后颈,他滚烫的瓣强悍烈地堵住她的,夺去她所有的呼吸与意志,汹猛澎湃的热火源源传来,他浑身的爆炸热力几乎将她焚伤,令她晕眩失魂。

 炙热燎烧的渴望自两人紧贴的身躯间窜起,他充侵略的雄气息迫着她,几乎将她噬…两颗失控的心疯狂地跳跃、撞击。

 他狂吻着她,吻得她忘了冰寒,忘了痛楚,醉的心飞跃入云端、飞入绮丽的天堂。

 直到雪雩彤晕滟滟、娇连连,几近不过气来时;他才不舍地松开她肿丰润的

 雪雩连忙深一口气,羞得根本不敢直视他。

 “看着我,”他温柔地托起她精致的下巴,熠熠发亮的黑眸灿如繁星,将羞怯可人的她锁在眼底,嗓音低沉坚定:

 “这是我对你的宣言——无论发生任何事,不论在何种情况下,我绝不会背弃你,丢下你,终我此生,我都是你最忠心的骑士,永远守护你,捍卫你一生一世。”

 雪雩眼眶迅速一红,一层雾气袭上她翦翦的双瞳。

 “不许哭。”他柔声命令,在她颊上落下吻。

 “我凌渡宇的女人不许轻易掉眼泪。”

 在吻她的同时,他迅速地将佩带的龙纹玉佩移至她颈间。

 “这是?”雪雩低头看渡宇为她戴上之物,一块雕着双龙的玄青玉佩,泽玄如澄水,青若翠羽,玉质完美绝伦。两头龙雕得威风凛凛,气魄万钧。

 “我千鹫皇室代代相传的玉佩。”渡宇炙人的气息吹拂着她雪白的颈项。

 “这是我送你的信物,它代表了我,我的心。”

 红晕迅速蔓延了雪雩清灵的小脸,她的心狂跳着,这…这算是私订终身吗?她已无法再思考,只知无穷无尽的狂喜包围着她。她好高兴!好珍惜。这是她希冀已久的感情,此生幸福的依归。

 她亦慎重地取下水晶戒指,套人渡宇的指尖,凝视他坚毅深邃的黑眸,无须任何言语,所有的千情万爱已在缱绻纠的眸光中绵绵传递着…这是最真挚,最浓烈的感情,牢牢地刻在两人的灵魂中。

 无须世俗的仪式与誓言,以天地为证,月为凭,他们那坚若盘石的挚爱正在蔓延…

 好冷!真的好冷…谁来救她?她快被冻死了。

 天色末亮,山谷的气温仍低得足以将人冻成冰柱。雪雩已冻昏过去,仍和渡宇紧拥着。

 她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为什么这么冷,她撑不下去了。

 竹屋的门缓缓地打开,竹云老人出来做例行的晨间散步。

 他刚走至梧桐树林,整个人立刻敏锐地一顿…那个小姑娘还没滚?

 虽然他双目失明,但知觉确是易于常人的感,数丈之外,他即可准确地感觉对方的位置。

 有两个人。他们在这守了‮夜一‬?竹云老人冷哼,他绝不会再救任何人,尤其是来历不明的人。

 并非他狠心绝情…十八年前,他在心软之下救人的后果是什么?离子散、骨分离。狠狠地将他推至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竹云老人冷漠地继续往前行,无视地上濒临死亡的人。

 突然,他步伐一顿,缓缓地回过头,不可能…难道他听错了?

 好奇怪的气息。

 竹云老人顺着声音来源走近昏在地的雪雩,仔细倾听…她的呼吸为何如此怪异?

 如此特殊的吐纳方式?多像他那出生后带有先天寒毒的女儿,不幸夭折的宁儿。

 他和纤影唯一的女儿。

 但…纤影已香消玉陨…宁儿也绝无活下来的道理与机会。

 难道,宁儿真的没死?

 不,她不可能是…他已不敢再奢望了。  T.ug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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