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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泪如泉涌
 宛如血染的细弦抖动,琵琶音从上官凝月指尖飞出,穿透徐徐回漾的晚风,飘入了北翼、西辰、沧月三国将士的耳内。

 --不是说抚曲一首,给他们内心增添的乐趣,感受一下甜甜的生活滋味么?

 既然要给他们内心增添乐趣,所抚曲调应该是欢乐的吧?

 可,他们如今听到的,怎么是一曲…就仿佛他们心中还不够苦,想令他们苦上加苦的凄幽调子呢?

 本就不想听上官凝月抚曲的三国将士,听到了这令心更苦涩的凄幽调子,双眸再一次“唰唰唰”的怒瞪向了上官凝月。

 无视三国的将士,那投来的一道道愤怒眼神,运转七彩灵力的上官凝月,将一曲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歌音,缓送入了三国将士的耳内。

 “衣裳再添几件,饭菜多吃几口,出门在外没有,娘熬的小米粥。

 一会儿看看脸,一会儿摸摸手,一会儿又把嘱咐的话,装进儿的兜。

 如今要到了,离开家的时候,才理解儿行,千里娘担忧。

 千里的路啊,我还一步没走,就看见泪水在娘亲眼里,娘亲眼里,娘亲眼里…”

 没有张扬的华丽辞藻,只是简简单单的词儿,平淡朴实的词儿,却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心田最柔软的地方被触,三国将士眸内的怒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微泛水泽的薄雾。

 “替儿再擦擦鞋,为儿再扣,儿行千里揪着,娘亲的心头

 一会儿忙忙前,一会儿忙忙后,一会儿又把想起的事,进儿的兜。

 如今要到了,离开家的时候,才理解儿行,千里娘担忧。

 千里的路啊,我还一步没走,就看见泪水在娘亲眼里,娘亲眼里,娘亲眼里…”

 如泣如诉的低说一种离别,如怨如慕的释放一种思念,调那么幽,爱那么纯,情那么真。

 脑海间,一直深深埋的记忆儿,瞬间如水般澎湃的上涌。

 非但北翼、西辰、沧月三国的将士,鼻子酸疼了、眼睛润了,就连龙耀兵亦如是。

 “如今要到了,离开家的时候,才理解儿行,千里娘担忧。

 千里的路啊,我还一步没走,就看见泪水在娘亲眼里,娘亲眼里,娘亲眼里…”

 没有红尘的纷攘喧嚣,没有战场的杀戮‮腥血‬,有的只是远方白发娘,对亲儿的幽幽愁思,涩涩苦念。

 如怨如慕的歌音飞泻着、如泣如诉的曲调转着。

 北翼、西辰、沧月三国的将士,牙齿将咬出了血丝,手按捂住了一颗锥痛万分的心。

 多年来,龙耀皇朝一直都是敌不犯我、我不犯敌,对于他国恶意挑起的战事,能避免尽量的避免。

 因此,向来无侵犯他国之心,志在守国的龙耀兵,每隔三个月,都还能回家探亲一次。

 而,北翼、沧月的士兵,由于皇帝和太子攻打他国的野心,夜忙着加强练,两三年才能获得回家探亲一次的机会。

 至于西辰的士兵,因为心狠手辣的西辰帝司徒杰,非但夜的严格训练他们,更时不时对他国发动一场战争。

 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四五年没回过家了,还有一些人,甚至更是长达七八年都未回过家了。

 无法回家探亲,便只能将对亲人的浓浓思念,深深的埋在心底,避免流泪到天明的煎熬。

 可如今--

 上官凝月的樱间,飞泻出的如怨如慕歌音,游走血琵琶细弦的葱指,缓缓拂出的如泣如诉曲调。

 却令北翼、西辰、沧月三国的士兵,那往昔离家返军营的记忆儿,那深埋在心底的思念儿,无法自控的暴涌了出来。

 “替儿再擦擦鞋,为儿再扣,儿行千里揪着,娘亲的心头

 一会儿忙忙前,一会儿忙忙后,一会儿又把想起的事,进儿的兜。

 如今要到了,离开家的时候,才理解儿行,千里娘担忧。

 千里的路啊,我还一步没走,就看见泪水在娘亲眼里,娘亲眼里,娘亲眼里…”

 一名脑袋低垂的沧月士兵,布蚕茧的右手探入了怀内。

 一枚已经褪了的平安符,被沧月士兵捧在颤抖手心内的一瞬间,沧月士兵的两行泪儿,若小溪般哗啦啦的淌了。

 这是两年前,他探亲的假期结束了,必须返回军营的前一天,双目失明的白发老娘,趁着天蒙蒙亮,他还未起的时候…

 拄着一拐杖,步步摔、磕破额头的爬上一香火鼎盛的山顶寺庙,向老方丈求来的一枚平安符,一枚替他趋吉逃凶的平安符。

 一名脑袋耷拉、脸泪痕的北翼士兵,布蚕茧的右手亦探入了怀内。

 喉间哽咽的北翼士兵,从怀内掏出了一糙的木匣子后,手颤抖的启开了糙木匣子。

 木匣子内,装着六块发糕儿。

 这是三年前,北翼士兵离家返军营的那一天,北翼士兵的白发老娘,一边着眼泪儿,一边所做的北翼士兵最爱吃的发糕。

 六块发糕,北翼士兵没舍得吃一块。

 三年了,原本洁白无暇的糕点,已变成霉点斑斑的漆黑发糕,可北翼士兵一直没扔掉这睹物思亲的发糕。

 更多七八年未回过家的西辰士兵,双手环抱住了膝盖,脑袋埋入了胳膊间,让泪如泉般的狂涌着。

 他们思绪飞回了多年前,驼背的白发老娘,站在一株枝繁叶茂的树下,虽然眼中含着不舍的泪,可…

 爬沧桑皱痕的脸,却努力的挤出微笑,挥手送着自己的渐渐远去,内心暗祈自己可以早归来。

 上官凝月抚弦的指停了,如怨如慕的歌音、如泣如诉的曲调,亦随着上官凝月的指停而止了。

 然,太多记忆涌向脑海,太浓思念席卷心头的北翼、西辰、沧月三国将士,眸中的泪仍旧在落淌着。

 血琵琶放入了黄檀木箱内,在无痕公子的惊叹眼神下,上官凝月重新落座在了地面间。

 知道上官凝月会抚曲唱词,却不知上官凝月抚何曲、唱何词的无痕公子,一脸震撼表情的语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懂得谱曲作词?”

 世间俗曲虽多,但也不乏妙曲。

 无痕公子平生三大癖好:一爱干净,二爱桃花,三爱收集世间妙曲。

 可,上官凝月所奏的这一首妙曲,这一首虽无华丽辞藻堆砌,但直嵌心魂、感彻肺腑的思亲妙曲,却是无痕公子闻所未闻的。

 因此,无痕公子确定这一首妙曲,是上官凝月自己谱曲填词,拿来独享、未曾问世的一首妙曲。

 听到无痕公子的问话,微耸了耸肩头的上官凝月,心中悄回道:咳…无痕啊,其实并非我谱的曲、作的词,是我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

 不过呢,上官凝月的如樱红,则是勾勒一抹魅笑弧度的回道:“这个嘛…略懂啦!”

 脑袋一歪,无痕公子讨赏道:“此等妙曲,若不收集必遗憾终生。我说上官凝月啊,念在我忍痛扮乞丐来此,待这儿的事情结束了,你将曲谱作为奖赏送我可好?”

 嘴角先微了一,随即,上官凝月声音戏谑十足的笑回道:“好吧!看在无痕劳苦功高的份上,应了!”

 轩辕焰没有说话,只是落座在上官凝月身侧,胳膊紧圈着上官凝月的纤,墨眸爱意绵绵的望着上官凝月。

 对于轩辕焰来说,这一首直嵌心魂、感彻肺腑的思亲妙曲,远不及当初他昏之时,上官凝月为了唤醒他,所奏的那一首千纸鹤情曲。

 从轩辕焰爱意绵绵的眼神中,感应到轩辕焰内心所想的上官凝月,胳膊亦回圈住了轩辕焰的暖

 时间悄逝,夜风徐徐回漾中。

 山丘之顶,五万名北翼老百姓拉好锦被,睡躺在了暖和的绒毯间,渐渐进入了梦乡。

 盘膝坐地的上官凝月、轩辕焰、无痕公子以及一众丐帮弟子,双眸也眯闭上,凝神休憩了起来。

 至于龙耀兵,一半同样盘膝休憩了起来,另外一半则头接耳的轻聊着,以便进行守夜时会打瞌睡。

 而山和山丘底,北翼、西辰、沧月三国的将士,就这么耷拉着脑袋,任思亲的情绪飘啊飘,飘到了遥远的方向--家。

 烛火灭了,星月归隐了。

 泪眼朦胧、喉咙哽咽的三国将士,还维持着脑袋耷拉的状态,捏物的捏物、按心的按心,抱头的抱头。

 直到--

 黑色夜幕彻底的褪去,晨曦的曙光一如往昔绽放,携裹着清新空气的晨雾,将万物披上了一层白的薄纱。

 ‮夜一‬难眠,双眸红肿的北翼、西辰、沧月三国将士,脑袋仍旧愁涩的耷拉着,呈现着念家思亲的魂不守舍状态儿。

 随着白晨雾的散去,伸了一伸懒的丐帮弟子,像昨一样忙活了起来,令山丘顶飘漾起了袅袅炊烟。

 洗完脸的无痕公子,立在了轩辕焰身侧。

 笑瞅了一眼正柔情似水的,拨上官凝月额前几缕微秀发的轩辕焰,无痕公子歪头问道:“小家伙们何时到?”

 “算一算时辰,该到了。”

 离了拨上官凝月秀发的食指,左手将上官凝月的纤一揽,右掌柔拍了拍无痕公子的肩头,轩辕焰薄魔冶一勾的笑回道:“走,接小家伙们去!”

 ---题外话---

 嘻嘻,亲爱滴们,刘芳的《儿行千里》,如果没听过的话,建议一边听一边看哦,么么…  T.ug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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